石林五棵樹村鬥牛比賽參觀記

作者／槐妮娜 

石林鬥牛比賽世界聞名。但我生在石林農村，長在石林農村，村裡家家養牛。鬥牛嘛，無非就是牛與牛打架，哪天見不到幾次！有什麼稀奇的？這也會聞名世界！一直有點怪怪的感覺。

不過近年家鄉盛傳鬥遍天下無敵手的世界第一牛王就在我們石林，而且被命名為「擎天柱」！多麼響亮的名字！天垮下來擎得起啊！一般牛的身價是幾千元一頭，這「擎天柱」的身價是50萬元，已被業界公認為目前中國身價最高昂的一頭鬥牛了。嗨！石林居然又出了個全國之最！我倒要見識見識這大名鼎鼎的「擎天柱」！

機會來了！今年大年初三，被譽為彝族第一村的五棵樹村鬥牛城舉行以「擎天柱」為主角的鬥牛大賽，我和朋友相約準備去一睹這「擎天柱」的風采與神威，看一場真正的鬥牛比賽。

我們懷著激動的心情一早趕去五棵樹村，沿著曲折的小路下山，鬥牛城還沒看見，就從遠處傳來一陣陣喧囂與呼叫聲，這些震耳欲聾聲音告訴我們：觀眾早已經擠滿鬥牛城了。我們不得不加快腳步奔往鬥牛城！鬥牛城熱鬧壯觀的場面終於出現在眼前：歡聲鼎沸，人山人海，整個看台早已座無虛席。我們好不容易才擠到一個的地方坐下，開始認真審視這座鬥牛城的佈局。除了沒有城牆樓房外，這鬥牛城真有點像古羅馬鬥獸場：中間一個空曠的圓場地就是鬥牛表演的舞臺。周圍是分級築成的臺階式看台，觀眾們都可以安全地坐在看臺上俯觀鬥牛表演，

午後一點正，經過一個簡單的鬥牛入場儀式後，主持人宣佈鬥牛比賽正式開始！觀眾們一下子暴發出震天的歡呼聲、鼓掌聲。鬥牛場中，一位工作人員牽引著66號公牛屹立在陣地上擺好了迎戰架勢；接著，主持人高聲提醒觀眾：「請大家注意！認真觀看！精彩的一幕將在瞬間產生！」隨著主持人的吆喝聲，牛欄的大門及時敞開，重達1.2噸的中國第一牛王「擎天柱」飛奔而出，直向場中待戰的66號鬥牛猛衝過去。其奔跑速度之快，真是無以倫比，轉瞬間到達敵手之前，那66號鬥牛雖然備戰多時，但哪有招架之功？還沒來得及反應，就被「擎天柱」用雙角一下子輕輕地挑起來，拋出老遠。觀眾覺得既驚險又刺激！歡叫聲響可謂震天遏雲。66號鬥牛只有認輸的份，它快速爬起繞著鬥牛場拼命奔逃。而「擎天柱」呢？卻真是一頭不到最後勝利不甘休，不置敵牛於死地不歇手的強牛！它一直對66號鬥牛窮追不捨，追了兩圈還「呼哧、呼哧」地追個不停。主持人急命場中的工作人員：「快拿黑布遮住『擎天柱』的眼睛！」二十多位工作人員立刻手持黑旗揮舞著衝上去，費神多時才算勸住它。

接下來依次進行了好幾場比賽，最激烈的一場是「擎天柱」和「霸天虎」的爭鬥。這場比賽是「擎天柱」待戰，「霸天虎」主攻。這「霸天虎」名氣雖然沒有「擎天柱」大，但聽聽它的名字，就知道它絕非等閒之輩，絕對擁有足夠的勇氣和能力與「擎天柱」一爭高下：你不過擎撐住天而已；我呢？霸佔整個天！壓在你頭上哩！好一個「霸天虎」！一出場便顯出了霸氣，直奔「擎天柱」。而「擎天柱」呢，則從容地擺好架勢準備接招。霸天虎揚蹄翹尾、怒目而視，猛撲「擎天柱」，想一舉擊敗對手。「擎天柱」當然不示弱，一接招就擊退了敵手的進攻。觀眾頓時為「擎天柱」報以一陣熱烈的掌聲和喝彩聲。經過第一個回合，「霸天虎」摸清了「擎天柱」的實力，決心與對手死戰到底，再次發起進攻，「擎天柱」不敢怠慢，立即迎擊。於是你來我往，奮力廝殺：二牛四角，時而角角相碰撞，時而角角相鉤絞。鬥遍天下無敵手的世界第一牛王「擎天柱」第一次遇到了敵手！「哢哢嚓，嚓哢哢」的聲響不絕於耳，扣人心弦。場外的觀眾屏住呼吸，靜靜地觀看這兩個對頭的拼死搏鬥，整個鬥牛場氣氛異常緊張。兩牛互不相讓，難解難分，爭鬥一直持續了十多分鐘。最後因為在規定的時間內還沒有分出勝負。主持人不得不命令工作人員用「人牛拔河」的方式將它倆強行拉開。

下午五點多，比賽結束了。但這次的鬥牛比賽的激烈場面一直縈繞在我的腦際。鬥牛賽和人類賽事多麼相似啊！長江後浪推前浪，一代新人替舊人！泰森稱霸世界拳壇多年，最後還是以失敗收場。牛王「擎天柱」何嘗不是如此？原先鬥遍天下無敵手，今天遇到了勁敵，打了個平手。下次怎麼樣？能保證永遠稱王不敗嗎？

【本文收錄於《雲南文獻》第41期；民國100年12月25日出版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