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末昆明女書畫家─繆嘉蕙

作者／張誠

我在參觀雲南省博物館展出故宮博物院藏『清代帝后生活文物展覽』時，發現署名慈禧太后的三幅書畫作品。這是慈禧的手筆嗎？不是。慈禧一生玩弄陰謀權術，禍國殃民，哪有功夫靜心練就如此高水平的書畫。這些書畫作品實際上是清末昆明女畫家繆嘉蕙為慈禧代筆的。

繆嘉蕙，字素筠，昆明人。生於清道光二十二年，卒于民國七年，享年七十七歲。繆嘉蕙從小聰穎端淑，頗愛書畫。她的書法學黃山谷，以楷書見長，特別小楷寫得秀健俊逸，繪畫擅長翎毛花卉，也作蔬果、山水、草蟲、貓犬和水族動物，稱著一時。所作書畫沒有女子媚弱纖細的氣習，當時雲南文人凡知其名者，登門向她求書作畫的，絡繹不絕。

清光緒『公元一八七五│一九○八年』中葉，慈禧太后在獨攬大權，垂簾聽政之餘，忽怡情翰墨，附庸風雅。學繪花卉，又作擘窠大字，常書福壽等字以賜大臣。苦于水平有限，出手平平，思得一二精通書畫的代筆婦人，乃詔各省覓之。繆嘉蕙早年隨夫宦蜀，夫死子幼，繆嘉蕙守節不婚，歸滇後，居昆明錢局街。她的字號『素筠』是自己取的，表示自己要象竹子那樣素雅而有節操，她因家境貧困，乃以彈琴、賣字畫為生。清光緒十七年『公元一八九一年』，繆嘉蕙在昆應徵，被招入宮任職。慈禧召試後大喜，置諸左右，朝夕不離，免其跪拜，賞三品服色，月俸二百金，啡宮人稱之為『繆先生』，有的稱『繆姑太』。實際上慈禧是把嘉蕙當作她的書畫老師的，嘉蕙與管念慈、阮玉芬等同為一福昌殿供奉。嘉蕙並專為慈禧代筆，慈禧所賜各大臣的書畫，都出于她的手筆。繆嘉蕙作書畫時，慈禧在旁細觀，也學到了一些方法，自己也提筆作書畫，遍賜各大臣的家屬，花卉翎毛，扇軸均有。不過其中多半仍是嘉蕙代筆，署慈禧之名而已。八國聯軍攻占北京，慈禧西逃至西安，所帶的幾個貼身隨從中就有繆嘉蕙，連恭親王這些顯貴都沒能與之同行，可見嘉蕙確是慈禧手中不可缺少的一支筆了。當慈禧做六十大壽的時候，嘉蕙穿戴著鳳冠霞帔和太后坐在一起，陪待賓客。朝臣誥命，莫不以為殊榮。

繆嘉蕙除為朝廷供奉繪事之外，余力所作，京裡人士常常爭相購買，晚年名聲更盛。慈禧死後，繆素筠也就告老從宮裡搬到北京什剎海自己買下的一院房子裡，死後葬在北京趙忠敏的後面。今天雲南民間還珍藏著她的不少書畫作品，人們始終不會忘記這位清末昆明著名的女書畫家。

【本文收錄於《雲南文獻》第20期；民國79年12月25日出版】